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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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码字十年的90后真阿姨

第五章 回忆过去

静谧的夜晚,海风掠过渔村翻山越岭的吹向市中心那座最高的建筑,捡子孤独的站在天台,8年了,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8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用尽所有办法都找不到一丁点儿关于她的消息,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绝望,好像所有都在对他说:放弃吧,她已经离开了!他不信但是时间流逝教会他把那个叫唐印的女人放在心里,不管这个世界对她宣布了什么,但在他的心里,唐印永远都活着……

“shine.xia,中文名称:夏颖,年龄26岁,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本科,The Wharton School MBA,美国国籍,一直生活在Philadelphia.Pennsylvania……”

黑暗空旷的会议室里,捡子和麦权承坐在投影前听着助理战战兢兢的汇报,屏幕上一张张的学校活动照片来回翻页,却未见到一张可以看清正脸的。

“哎,你停一下……你们这工作效率不行啊,这照片没什么意义嘛!都看不清长相,不是背影就是侧影……”麦权承听着屏幕看了半天,左右看不出个所以然,转头看下正坐的捡子,从会场回来到现在一言不发,视线注视着每一张照片的细节,像是要把这平面看成立面。

“继续……”冷淡的一声指令,视线还停留在屏幕上女孩的身影,8年里,各种关于她的真假消息不知道看了多少,不愿意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我知道你想找到她,但是今天我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她跟唐印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查她是为什么?这个叫什么夏颖的,她才26岁,比8年前的唐印还要小两岁,就算再像,年龄在这里,今天晚上那女的,怎么看都不像36岁的女人,差别太……”麦权承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渐渐止了。

捡子凌厉的眼神在麦权承的话音出口后慢慢柔和直至失落的闭上,终是关心则乱,一个刻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再现,让他的理智丧失在回忆里,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刚才过目的每一张照片的身影都与记忆中的她有所出入……

“继续吧……这个女孩跟夏氏有什么关系?”他垂下头被发胶固定的流海也因为长时间的吹风稍显凌乱,零星的几根落在眉间,一时间这个光线昏暗至凄凉的会议室,更显落寞了。

助理站在一旁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出现时总是带着冷漠与自信的决绝,似乎可以抵挡一切,而今天这个落寞的身影很难与之重叠。

“咳……”麦权承轻咳一声,示意对面站着如‘石像’般僵硬的助理。

“咳咳……根据今晚董事长提供的视频资料在数据库里做分析比对,夏氏集团内部人事资料里没有这位夏颖小姐,而且据资料显示夏氏集团内部从底层到最高管理人员没有一位与夏家有关,今天的日出岛拍卖是夏氏第一次派出非集团内部在编人员出席。”

“所以这个夏颖可能是夏家人?不是听说夏家一直定居美国,几乎都是远程操控所有产业运营,从未漏过面,今天拍卖那老头又是怎么知道夏颖是夏氏集团的代表?”麦权承一脸惊讶的问着,自从他开始学习管理,夏氏集团的名字就不是第一次听过,但对集团真正控权的夏家却比秋门的捡子还要神秘。

夏氏集团、夏家、夏颖、shine……这几个名字在捡子的脑海里来回打转,他不是第一次了解夏氏的信息,由于之前夏氏所操控的境外产业均与秋门无关,他也从未将这个境外地产集团放在秋门的竞争对手行列,此次突然出现倒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汉清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南岛范围,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系……

他疲惫的抬起头,手指按压着两眼之间的山根处,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无力感,自从走上这个位置,自从知道了詹士礼所布下的所有局,他就不允许自己软弱,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不带任何一丝情感,过去所有的经历让他强制自己将那颗赤子之心熄灭,唯有那个名字会让他重拾温度;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还是那般冷漠无情的样子,多年的历练让他的自我调整愈发成熟,当心中温暖逝去,男孩已变成男人,脸谱的摘下意味着曾经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已经不需要冰冷的遮掩,曾经的他活在黑暗世界里,而现在他的世界就是黑暗。

屏幕上照片,视线再次扫过那一张张陌生稚嫩的所谓高材生的脸孔,直到某个熟悉的面容出现时,他的眼神突然定格在照片的某一处……

“等下!放大那个位置,图像做高清处理!”捡子指着屏幕上一张与摄影师的大合照,镜头中心处的玻璃反射出一个拿手机拍照人的身影。

短短几分钟后,大屏幕上的人像让捡子和麦权承心中都为之一动……

照片镜头里的女生没有直视照相机,微微的垂眸,瘦弱无骨的身形与8年前的唐印略有出入,但那眉眼轮廓都与唐印近乎一模一样,图像虽然经过了高清处理,但犹豫原图像素比例,还是略有模糊,看不清神态细节。

捡子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放在会议桌上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眸光死死的盯着屏幕里那模糊的身影,一遍一遍的看着……

“能不能再做清楚一点?”麦权承的口吻也略显着急,阔别8年再次见到如此相似的脸,难免有些意外,其实从刚才邮轮回来他就想劝捡子不要白费功夫,那个女生与唐印的各项条件都出入太大,而且明明已经……8年前的回忆再次袭来。

8年前

一声巨响之后,那辆载着捡子的车冲入大海,巨大的水花溅起,很快便再也寻不到踪迹,海浪还是无情的来回拍打着坠入前的痕迹,桥上撞击遗留下的缺口处,麦权承和唐印趴在碎石之上……

“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却再也没有人回应。

“唐印……你……唐印……”麦权承看着一切期许在眼前瞬间崩塌,上一刻他还在想着要怎样才能让捡子摆脱冤屈的罪名,下一刻那个如同亲生手足的男孩就消失在他的眼前,见过他满身伤痛,见过他鲜血淋漓,那么多次的危险都不如此刻绝望,而自己身旁这个单纯善良的女人,这个捡子愿意用生命保护的女人,又该如何自处。

“捡子……捡子……”那一眼回眸后,唐印如何能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她不是说好会等他的吗?这样,让她去等谁?海风着她凌乱的发丝飞舞,刚刚握过捡子的手无力的向那蔚蓝一片延申,眼前竟还出现他刚才看着自己的样子,用力握住那掌心的痛如此真实,直至内心深处,痛到神经麻痹,喉咙深处撕裂再撕裂,还是止不住的呼喊他的名字,腥气从嗓子里溢出,灌满了整个口腔,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身体的记忆让她重复那个名字出口的指令,用尽全力的挣扎身上的束缚,她想去救他,他救了自己那么多次,为何换作她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

“唐印……唐印,你醒醒,醒醒啊?”麦权承看着怀里突然昏厥的唐印,惨白的嘴唇上还残留着泪水,眼泪顺着双唇的缝隙,将口腔内的血冲出嘴角,一片狼藉。

医院

“医生,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麦权承拉着来查房的医生问着病床上昏迷大半月却迟迟未醒的唐印,那天他送唐印来医院才知道,詹士礼的那一场海上抛人不是完全没有伤害,唐印坠落时头部受到海水冲击至礁石处,虽无明显外伤痕迹,却造成脑组织轻微挫伤,后面被秋门的人救起,关押数日没有好好检查,情绪失控导致损伤处出血扩散直至休克昏迷。

“从最新的脑部CT看,这位小姐脑部损伤处已经没有出血现象,身体各项指标显示正常值,损伤的脑组织需要后期患者自身慢慢调养,至于她未醒的原因应该与患者自身有关,醒与不醒还是得看她自己。”

蔡佳宜走到病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唐印,默默的叹息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唐印苍白的脸颊,她昏迷大半月的时间,警方第一时间进行搜救,也找到了那辆出事车辆残骸,但车上的所有人全部消失不见,整整半月毫无消息,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发现。

“其实她这样也好,睡着了就不用面对现实,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她捡子已经……”放下手中的毛巾,蔡佳宜无力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病房里安静的让人窒息,明明阳光透过窗户笼罩整个房间,却也温暖不了床上心冷的人。

“所以,已经确定那一车的人都……”麦权承打破了安静的气氛,这半月多以来,没有人过的比他更痛苦。

“早就过了黄金搜救时间,后面的努力也只是在找寻他们的遗体,厅长的意思是,因为这次是警方护送车队出事,怕事情闹的太大,上面不好交代,所以销毁了所有关于这件事的证据,也算是给秋门一个交代,包括李永基……他已经被秘密送往北部的监狱关押服刑。”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没发生过?”

“可能比这还要糟……警厅里关于沈可可、金琳、锁头、捡子、李永基、秋门所有的记录文件通通都已经销毁了,甚至……连唐印入岛的记录都没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半个月来,医生都没有叫过唐印的名字?因为在南岛的入境记录里没有唐印这个人,没有身份证明她只能算偷渡入境,所以……她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麻烦,要不是宋小姐跟这边医院打了招呼,唐印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躺在这里。”蔡佳宜把藏在心里数日的压抑全部吐出,太多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当一名警察。

“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这么长时间,说没发生就没发生……真是可笑啊,牵扯了那么多人的命,到头来,只是留下了一个秋门,真不知道整件事下来,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唐印,我们得想办法把她安全送出南岛,不然时间长了,难免会出什么岔子。”

“要是捡子那小子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保护唐印……哎,你真的相信捡子已经……”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按说车辆都已经找到了,人却找不到肯定有古怪,但是厅长的一系列秘密指令下来时,我发现连带之前押送同事的资料都没了,连搜救队都停止任务,或许有些东西找到了,但是被销毁了而已,失踪总比死亡让人觉得有希望……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麦权承听完所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叉握拳撑着自己欲坠的脑袋,看上去整件事情与他无关,看上去他什么也没有失去,一切都只是看上去……蔡佳宜知道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肯定很受伤,最好的兄弟离去,往往留下的那一个才最是可悲。

“走吧,我们要替捡子好好照顾唐印,她不能再出事情了,我回警厅帮唐印办理一个临时通行证,然后请假,你去联系唐印家里那边的家人……”

床上的人在听到房间里的关门声响起时,缓缓的睁开眸子,迷离了两天的意识终于在它该清醒的时候清醒了,看向门外麦权承和蔡佳宜离开的人影:捡子,你看到了吗?你的麦麦为了替你照顾我都瘦了……喉咙里的堵塞感压抑这她的声带,只有嘴型没有声音,也好,反正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转过头看向窗外,今日的阳光似乎和认识捡子的那一天一样温暖,她站在邮轮上抛下所有,抱着对未来的期许勇敢前行,后来……就只剩下他了;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哪里还有她的家?其实当初想离开南岛也是因为不想他再与秋门有所纠缠,想带他离开这片如地狱般恐怖的地方;后来发现他走不了,他们都走不了,她也就想明白了,既然只剩下了他,那就留在这里陪他一起面对……

这一日的白日对于唐印来说似乎特别的久,当夜幕降临时,她笑了……这才是南岛的样子,永无止境的黑暗,只有在这种黑暗里她才能找到他,只有他是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这条找他的路永无止境般,推开那扇门,迎客铃孤独的作响,她的小老板呢?那个她一眼就迷上的男孩……

“ding……ding……”唐印轻点着吧台上的点餐铃,一声又一声,却始终不见楼上的人下来;费力的推开暗室门前的柜子,那里是他的世界,她似乎从来没有进来过,却又好像很熟悉;茶几上的带着褐色的血迹的绷带已满是灰尘,她的小屁孩又受伤了,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可是不听话能怎么办,她总不能不管他吧;柜子里的脸谱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她伸手拿起初见时他带的那一个,对着镜子放在自己脸前比划,还是他带的样子最帅……

“我知道你在上面,但是你千万不要下来,我简单的说两句就走了……我这次回来呢,是因为我想你了……你不要害怕,我会回来的,我不会丢下你,我会等你,等你再次找到我,记得下次找我的时候不要再带脸谱咯,你的脸谱我没收了,等你再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还给你……”她站在楼梯下,笑着对着楼上空无一人的房间说着无声的话。

还是那片海,一望无际,翻腾的海浪像是要把一切都带走了,带走了她的妈妈,带走了她的可可,带走了她的……不,没有带走,马上她就要见到所有人;站在桥边,天好像快要亮了,她要赶在天亮之前赶紧找到他,不然天一亮就看不见他了……

“唐印……唐印……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小屁孩,等着姐姐,看我不揪掉你的耳朵!”

新的一天,南瞻部岛的太阳再次从海平面上醒来,海风渐渐止了,浪花似乎也不再翻涌,褪去黑暗之后,海面平静的虚伪,虚伪的掩盖了所有,蔚蓝下的荒芜里,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尘封在海底,这一夜有人欢笑有人泪有人重生有人逝去,上帝是公平的,视角下的平衡,需要时间来慢慢弥补。

“南岛快讯:今日上午9点42份,接到岛西海域渔民报警电话,声称沙滩上发现一具被海水冲上岸的女性尸体,经警方调查该名死者没有任何入境记录,是偷渡入境人员,因尸体长期浸泡已无法辨认其身份……”

麦权承颤抖的关掉电视屏幕,身后茶几上还摆着那串唐印最宝贝的手链,银质已经氧化了原始的光泽,静静的躺在一个标着‘01证’的透明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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